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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又似乎很長。

一夜無消息。

一直等到次日下午一點,唐清夜才打來電話,說是終於查到了。

之所以用‘終於’二字,當真是因為太不容易查了。

宮姝近期只接觸過一個叫單玫的女人,偏生單玫名下沒有在靜怡小區的房子。

單玫是在酒吧夜總會一類的風月場所做三陪小姐的,認識的男人用一個‘多’字都不好形容,得用‘非常多’才夠得上那個級別。

唐清夜花了將近一天一夜的時間,才大海撈針一般從眾多男人中,撈出一個在靜怡小區購置過房產的。

89幢,三單元,402室。

那男人將靜怡小區的房子專門留作藏嬌的金屋,有時過來與單玫一道住,但更多時候是單玫一個人住。

而且,唐清夜還打聽到幾天前,也就是宮凝失蹤的那天,宮姝的車確實在89幢樓下停過一段時間。

怪只怪,她的車太顯眼。

方北凝換了套輕便利落的衣服,從車庫裏挑了一輛看著最不打眼又不常上路的車,直奔靜怡小區。

只是……

她轉頭看向正在開車的翟墨遠,“你跟著做什麽?”

“我的女人去冒險,我卻在家裏幹等著,豈不顯得太窩囊?我也要跟著去,就算不能幫上忙,關鍵時刻替你擋擋刀子也是不錯的。”翟墨遠神色極其認真。

方北凝:“……”

正好趕上不堵車的時候,一個小時後,翟墨遠將車子停到靜怡小區大門口。

之前許海軍說過,靜怡小區不讓陌生車輛與陌生人隨意出入,除非有靜怡小區的業主帶領。

方北凝趕緊拿上事先準備好的信封,下車進了門衛室,將鼓鼓囊囊的信封往那一臉正義凜然的大叔手裏一塞。

那大叔什麽話也沒說,只是默默地升起了單臂閘。

現在才下午不到四點。

翟墨遠將車子停在89幢樓後面的小停車場。

翟墨遠之前讓唐清夜調查宮姝的時候,也順道讓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,現在這時候,宮姝正在宮宅安慰莫妖嬈。

方北凝不確定402有幾人,裏面又是什麽情形,一切只能見機行事。

她也等不到晚上,早點將宮凝救出來,她才安心。

方北凝解開安全帶下車,翟墨遠也解開安全帶下車,見方北凝疑惑地望著他,他笑著解釋道:“我就是不放心,跟著去看看,我保證不妨礙到你。”

其實完全可以派人來將宮凝救回去,翟墨遠知道方北凝非要親自來救,只是不放心而已。

他還沒見過方北凝打架的樣子,真想看看。

兩人走在通往四樓的樓梯上,方北凝無意間擡頭一望,發現402門口安裝著監控攝像頭,她立刻不動聲色挽住翟墨遠的胳膊,情意款款地朝他親過去。

雖然知道這突如其來的甜蜜必定事出有因,但翟墨遠還是受寵若驚地攬住她的腰身,配合著回吻,他們一邊激烈親吻著一邊繼續往樓上走,就像是一對迫不及待的情侶一般。

直到離開攝像頭的監控範圍,方北凝立刻放開他。

她輕輕閉上眼睛,將一縷神識探進門內,確定房間裏只有三個人。

收回神識,她神色嚴肅地對著門鎖的位置打出一道手訣,片刻功夫,門便無聲無息打開了。

翟墨遠微訝,倒是沒見過開別人家的門開得這般容易的。

方北凝大致估摸一下攝像頭的死角所在,然後身形快速一閃,從死角閃進門內。

玄關通往客廳的門對面有一面十分不起眼的小鏡子,這面鏡子的角度十分刁鉆,從玄關可以從鏡子裏看見客廳的大致情形,但站在客廳裏,卻不能看見鏡子。

看樣子,這房子的主人也是個極其小心的。

別看鏡子好似不起眼,但主人一進門便能先不動聲色了解客廳的情況,如果進了壞人或是遭了賊,能第一時間端倪。

方北凝一眼便看見在一間臥室門口站得筆直的身材魁梧的男人,沒有猶豫,她立刻對著男人的方向打出一道手訣。

只聽‘嘭’一聲巨響,然後是‘嘩啦’一陣脆響。

方北凝驚訝地及時打散自己凝出來的那只手,本想悄悄一掌劈中那男人的頸動脈竇,先把他悄無聲息地弄暈了再說。

沒想到……

宮凝自己也懵了。

她只是想把汪大給敲暈,沒想到太緊張,下手太重,手裏的花盆砸個稀爛不說,還砸得汪大鮮血直流,直楞楞倒地不起。

不、不會是死了吧?

宮凝嚇得尖叫一聲,不知道怎麽辦才好。

她沒想殺人的,她不敢也不想殺人。

方北凝已經從鏡子裏將剛剛的一幕看得清楚,看樣子,就算自己不來救她,她也能自己逃脫。

“宮凝。”

突如其來的聲音,讓宮凝本就驚魂未定的心猛地抖了三抖,待看清是方北凝,她才喜極而泣,跑過來抓住方北凝的手驚慌地道:“北凝,我、我、我殺人了,我、我好害怕,我不要坐牢……”

方北凝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,走到汪大跟前,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脈息,道:“沒事,他只是暈過去了,別害怕,我不會讓你有事的。”

說著,她將元素之力輸送進汪大的體內,將他頭上的傷治好一半,不至於丟了命,卻也醒不過來。

這間房裏有三個人,除了倒下的男人與宮凝,應該還有一個。

“還有一個人呢?”方北凝問道。

“她……”宮凝欲言又止,最後指了下身後的臥室門說道:“她被我註射了軟骨劑,在裏面躺著呢。”

方北凝進去一看,果真有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躺在床上,無力地睜著眼睛,呼吸都很微弱。

只是,軟骨劑?

如果控制宮凝的人有軟骨劑,那一定會給宮凝註射,註射此種藥物的人渾虛軟,且這種藥物有時效需要定時連續不間斷地註射,那宮凝應該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才對。

看出她的疑惑,宮凝想了想,解釋道:“她……是我的大姨,不忍心給我註射,就悄悄地將藥註射進垃圾桶,讓我假裝被註射了藥物,汪大也是因為一直以為我是被定時註射軟骨劑的,所以才會沒有防備被我砸到。”

宮凝其實很愧疚,大姨一直在偷偷幫她,她卻恩將仇報,給大姨註射軟骨劑。

但她忘了,把她困在此處的,也正是單玫。

原來如此,方北凝淡淡地將視線從單玫身上收回,拉住宮凝的手往外走,“那我們快回去吧。”

“等一下。”宮凝掙開她的手,跑進陽臺,沒一會拿著一個竹片編成的筲箕,裏面正均勻攤放著碧螺春。

“北凝,這是用特別的藥水浸泡過的茶葉,宮姝就是拿著這個茶葉給宮莫他們喝的,宮莫他們最近才會那麽反常,你快看看,他們究竟在這茶葉裏放了什麽?”

之前宮姝讓單玫處理一下茶葉,所謂的‘處理’,就是將茶葉泡在一個大玻璃罐子裏,玻璃罐裏面有一種不知名的淺黃色液體,浸泡兩天兩夜之後,再撈出來瀝幹。

宮凝想,讓宮家那父子三人如此反常的,定是那淺黃色液體。

方北凝捏起一片茶葉,放進嘴裏嚼了兩下,然後神色古怪地看向宮凝。

宮凝被她看得心頭一涼,忙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“你確定是因為這茶葉?”方北凝眼底閃過不解,“這茶葉,沒有問題。”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三更,四點之前

☆、147:你不是我女兒(7)

茶葉沒有問題?

“不可能啊!”宮凝不相信。

怎麽會沒有問題,她親眼看見這些茶葉泡在那不知名的淺黃色液體中,還有偷聽到的宮姝的電話,這明明都在說明這茶葉是有問題的。

是不是方北凝嘗不出來?對啊,她應該拿到專業部門去檢測。

“相信我。”方北凝一看宮凝那表情,就知道她在想什麽,“沒有誰比我更能確定這茶葉有沒有問題。”

她剛剛嘗了一下,如果這茶葉真有問題,那她體內的元素之力一定會有所警示,既然元素之力毫無動靜,只能說明茶葉沒有問題。

若是非要吹毛求疵地找個問題的話……

“不過,這茶葉似乎被添加了一種能增強茶香和舒緩人心的物質,只是這種物質對人體並沒有壞處。”

怎麽會這樣?宮凝楞楞地看著筲箕中的茶葉,挫敗地退後一步,怎麽會這樣?

方北凝與宮凝說話的空當,翟墨遠已經打電話叫人過來。

“我們先離開,我會讓人守住這裏,先不讓宮姝那邊知道宮凝已經被救走,有什麽問題,回去再慢慢探討。”

三人下樓,一起上車離開。

宮凝始終不能釋懷,自己就是為了這茶葉才跟蹤宮姝,被困了好幾日,結果這茶葉竟是沒有問題的?

她不能接受。

晚上七點,方北凝帶著宮凝回到翟墨遠的別墅。

管家見他們回來,立刻把準備好的飯菜端上桌。

宮凝拿著筷子,在米飯裏戳了半響,一粒米都咽不下去。

“北凝,你相信我嗎?”

方北凝吃得正歡,初聞這話楞了一楞,咽下嘴裏的魷魚肉才說:“自然相信。”

“那麽北凝,你聽我說,我還是覺得那茶葉有問題,你們不知道,自從喝了宮姝泡的碧螺春,爸爸跟宮莫宮旭便再也離不開了,一開始只是每天喝一回,後來每天兩回,到現在是每天三回,一頓不喝就渾身難受,就像……就像有癮一樣,而且你們沒看到他們喝茶時那表情……”

“那表情特別像電視裏看到的那些吸毒的人。”

方北凝神色認真地放下剛夾的一塊糖醋排骨,眉頭緊了緊,這麽聽來,確實有所不妥。

“還有,我無意間聽到宮姝在打電話,說什麽‘他們沒有發覺,東西用完了明天去取一點,還有不會心軟’一類的話,第二天宮姝便說茶葉喝完了,要出去買一些回來,北凝,你不覺得太巧了嗎?”

“所以,你那天才會跟蹤宮姝?”方北凝看向宮凝,道。

“是這樣。”宮凝苦澀一笑,“我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,沒想到其實她早就發現了,還給我來了個甕中捉鱉之計,將我困住。”

“聽你這麽一說,我倒想起來一事。”一直沈默著的翟墨遠開口,若有所思地道:“前些日子和宮叔叔一起吃飯,他吃到一半突然提出要回家,說是想喝家裏的茶,我當時還覺得奇怪,什麽茶這麽值得惦記,原來如此。”

“照你們的說法,那茶是肯定有問題的,可是為什麽我卻嘗不出來呢?難不成不是茶葉的問題?”

方北凝凝眉沈思,這世上還沒有什麽毒,能逃過元素之力的檢測,或許,真不是茶葉的問題。

“別想了。”翟墨遠伸手撫了撫她緊蹙的眉頭,笑道:“明天,我帶你去宮家玩兒。”

方北凝想到莫妖嬈,心裏先是生出一抹抗拒,旋即又明白過來,道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是要讓她親自去見識一下,宮家父子是怎麽喝茶的?

“聰明。”翟墨遠將手從她眉心收回時順手刮了一下她晶瑩的鼻尖,寵溺道:“就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
宮凝在一旁看得十分難受,什麽時候,她和宮莫……大概這輩子都不能了吧?

第二日上午十點,翟墨遠帶著禮物,以探望莫妖嬈為由走進了宮家。

宮家父子三人都不在家,莫妖嬈憂思成疾,臥病在床,能招待他們的只有宮姝。

宮姝看見翟墨遠,眼底翻湧著覆雜的情緒。

是愛?是恨?

曾經有多愛,現在就有多恨吧。

她的臉上端著溫順乖巧的笑容,卻始終垂著眼簾,掩住滿目仇恨。

翟家的企業與宮家的企業合作頻繁,關系緊密,一旦宮耀集團坍塌鬧出醜聞,翟墨遠與宮家關系緊密,只要那個人稍稍推波助瀾,一定能把他推至醜聞的風口浪尖,就算不能將翟家連根拔起,也要松了它的根基。

“請喝茶。”傭人將兩杯花茶放到方北凝與翟墨遠的面前。

方北凝端起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,讚道:“這花茶真好喝,花香濃、不苦澀,我聽說宮姝小姐的茶藝特別出彩,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見識一下?”

宮姝垂著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,擡起眼簾緩緩道:“我爸和大哥二哥喜歡喝茶,所以特意去茶館跟著茶藝大師學了幾日,學個皮毛而已,在我爸他們跟前丟人就行了,還是不要拿到外人面前獻醜比較好。”

很明顯是不想給方北凝泡茶的意思。

方北凝淡淡一笑,不再說話。

時間慢慢向前推移,眼見著到了飯點的時候,翟墨遠與方北凝老神在在地坐在沙發裏,也沒個要走的意思。

既然人家不主動提出要走,宮姝也不好開口攆人,只得吩咐管家準備午餐。

管家的午飯還沒準備好,宮子卿和宮旭並著宮莫回來了。

一進門便開始招呼宮姝泡茶。

看見翟墨遠與方北凝時齊齊一楞。

還是宮子卿先開了口,“阿遠和方小姐什麽時候到的?怎麽也不打電話告訴我?我好早點回來。”

“我們來探望宮姨。”翟墨遠道。

“宮叔叔不必這麽客氣,叫我的名字就行。”方北凝對宮家父子三人從來都是很有好感,笑起來也就多了幾分真心。

“好,北凝。”宮子卿沒有客氣。

宮姝走進廚房泡茶,方北凝目光微閃,笑著對宮子卿道:“我能去廚房找姝姝嗎?我想跟她學習如何泡茶。”

宮子卿點點頭,“去吧。”

方北凝起身走進廚房,正看見宮姝從茶葉罐裏捏出一小撮茶葉放到茶壺裏,然後用‘鳳凰三點頭’的方式給茶壺住了半滿的熱水,立時,一股帶著微熱的茶香便在一方空間四溢開來。

“好香。”方北凝脫口道。

這茶香裏聞著便讓人身心舒暢,其中還夾雜著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。

“香嗎?你想喝嗎?”宮姝緩緩轉頭,眸光朦朧不明,笑著問她。

方北凝點點頭,臉上布滿渴望。

宮姝笑了笑,從櫃子裏重新拿出一只白瓷茶杯,給她倒了一杯,方北凝連忙接過來喝了一口,果真是唇齒留香。

宮姝看她飄飄欲仙的模樣,笑了笑,端著托盤走出廚房,去了客廳。

她一走,方北凝立刻斂下一臉的癡迷,若有所思地盯著手裏的茶杯。

這茶與之前嘗過的茶葉一樣,被添加了什麽增加茶香與舒緩人心的東西,所以它的香味,才能最大限度地勾起人心中的對它的渴望,也能最大限度地消除人心裏一些不好的情緒,讓人在一瞬間變得無憂無思。

剛剛聞到茶香的剎那,她居然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討厭宮姝了,甚至還有一點點喜歡。

而且,剛剛,她好像聞到了茶香裏面夾著著另一種香味,有點像宮姝身上的香水味,但又不完全相同。

更重要的事,她體內的元素之力還是沒有示警。

這就說明,這茶,依舊是沒有問題的。

不過就是特別了一些。

那為什麽宮家那三父子會喝出癮來,剛剛他們一回來,臉上帶著明顯的迫不及待,那樣子,像極了毒癮發作的前兆。

帶著疑問,方北凝回到客廳,第一眼看見的,就是宮家父子三人喝了茶之後洋溢在臉上的滿足感。

真如宮凝所說,像極了吸毒的模樣。

既然茶喝不出什麽問題,那只能看一看是不是他們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了。

他們正好都坐在三人位的沙發上,方北凝走過去,狀似不經意地從他們身後經過,將手扶在沙發背上慢慢往前走,元素之力以沙發為媒介,分三路輸送進他們的體內。

一息之後,她猛地縮回手,震驚地看向宮姝,臉色一變再變。

世上當真,有如此陰險歹毒的人嗎?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今天寫得特別費勁,腦容量不太夠,總是晚,很抱歉,

四更,大約……嗯,八點之前?

☆、148:你不是我女兒(8)

方北凝以‘突然想起來還有事’為借口,午飯也沒吃就與翟墨遠離開宮家別墅。

一直到車子開出宮家別墅區很遠之後,翟墨遠才神色凝重地問道:“是不是發現了什麽,你的臉色怎麽變得這麽難看?”

“食心蠱,宮姝居然給他們種下食心蠱。”

“食心蠱?”翟墨遠沒聽過這個名字。

“嗯。”方北凝解釋道:“那是一種最為黑暗的蠱蟲,寄宿在人的心臟裏,一點一點啖盡人心。”

“而那茶裏所添加的讓人聞了舒心丟魂的東西,一方面是控制蠱蟲進食的速度,延長宿主的生命,一方面是麻痹宿主的神經,讓他們在平時感覺不到疼痛。”

“所以……”翟墨遠大致明白了,“宮叔叔他們才離不開宮姝的茶,一旦他們不喝,蠱蟲就會大肆進食?他們也會痛苦難忍?”

“沒錯。”

“宮叔叔與宮旭宮莫這麽聽宮姝的話,也是與這蠱蟲有關?”

“差不多,那茶正常人喝沒什麽事,但他們體內的蠱蟲被茶控制行動時會分泌一種迷惑心智的物質。”

“那有沒有辦法救他們?我們不能眼看著宮叔叔與宮旭宮莫這麽被害死。”

方北凝眼眸一閃,心下思量一會兒,沈聲道:“這就是食心蠱歹毒的地方,它進入人心之後,會將自己的觸須從心臟上的靜動脈血管,蔓延至全身,以現有的條件,無解。”

她之前用元素之力探查到那三人全身的血管壁都附著著什麽東西,仔細一探,竟是食心蠱,著實驚到她了。

除了食心蠱歹毒這一點,還有一點,這食心蠱是由一位名叫黑斯的黑巫師所培育,黑巫師一直是最為黑暗的存在,不知道這宮姝,怎麽會跟他們扯上關系?

回到翟墨遠的別墅,宮凝立刻迎上來,急切地抓著方北凝的手問道:“怎麽樣,有什麽線索嗎?”

“有……”方北凝將事情敘述一遍。

宮凝一聽無解,頃刻間面若死灰,怎麽會……無解?難道宮莫除了死,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?

“不可能,你在開玩笑對不對?我出車禍那回,快死了你都能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,你一定有辦法救宮莫對不對?他不能死,真的不能死。”

方北凝無能為力地看著宮凝,看著宮凝哭得絕望,她很心虛、也很不是滋味兒。

宮凝哭了許久,擡起淩亂的淚目,哽咽著問:“真的沒有辦法了嗎?”

方北凝緩緩搖了搖頭。

宮凝眼淚墜得更急,“那怎麽辦?我要去告訴他們,宮姝要害他們,宮姝不僅要毀了他們,還要毀了宮耀集團,宮姝怎麽能這麽惡毒,那是她的親人啊!她怎麽能這麽做?”

“他們是不會信的宮凝,除非,除掉他們體內的食心蠱,否則你說什麽都是枉然。”方北凝勸道。

“那我便報警,告訴警察宮姝想要謀殺父兄,我就不信警察也不相信我!”宮凝聲嘶力竭。

“那你怎麽說?說宮姝給他們種了食心蠱?”方北凝無奈道:“醫院現有的檢查設備是查不出蠱蟲來的,醫生查不出來,你讓警察如何相信你?”

“難道就沒有辦法,任由她逍遙法外嗎?”

“有。”方北凝輕聲安慰:“等食心蠱的宿主死了,我幫你把食心蠱引到宮姝的體內,讓她也嘗一嘗這生死不如的滋味。”

話一出,宮凝哭得更洶湧禮物。

其實,方北凝之前撒了個小謊。

食心蠱並非完全無解。

只是,解這食心蠱,需要一樣她身上最最寶貴的東西,而那樣東西,不到萬不得已,她不想拿出來。

就算只需要一點點,她也不想。

何況,雖然覺得宮家父子三人很有眼緣,但是畢竟非親非故。

假若他們是她的親人,她或許會慷慨一下。

只可惜,她救人,從來只是因為順手,這回真的是不順手了。

各懷心事地吃完午飯。

宮凝向方北凝道謝並道別,她說要去宮莫身邊陪著他。

方北凝沒有阻攔,畢竟這是別人的私事,不過她也提醒了宮凝,小心提防著宮姝,尤其是宮姝給的任何吃的東西,一定一定不要吃。

食心蠱就是從口進入人體的。

兩天之後,宮耀集團忽然爆出醜聞,擔任集團董事長、執行總裁與市場中心總監要職的宮家三父子因吸毒被捕。

網絡上還曝光宮子卿與宮莫宮旭毒癮發作時渾身抽搐的視頻,和被警方拘捕現場的照片

一時間掀起軒然大波。

宮耀集團股市幾度險些崩盤,若不是翟墨遠在背後操控,恐怕宮耀集團早就要宣布破產。

因為翟氏集團與凝遠國際都與宮耀集團合作緊密,且翟墨遠與宮家父子三人關系密切,一眾網民都紛紛揣測翟墨遠其實也吸毒,只不過沒有被發現而已。

連帶著翟氏集團與凝遠國際的股市也受到波及。

有些膽大的記者居然在別墅門口蹲點,妄圖拍到什麽具有爆炸性的照片,好博得大眾眼球。

宮子卿與宮莫宮旭被捕一天之後就被釋放,因為醫生並沒有在他們體內檢測到毒品的成分,最後診斷是患有發作時抽搐的怪病。

不知為什麽,他們回家之後也沒有出來辟謠,任由謠言滿天飛,宮耀集團的股市每天都要在崩盤的臨界點晃一圈。

翟墨遠發現有人在暗中大量收購宮耀集團的股份,為防有人趁火打劫,伺機吞了宮耀,他便出資著人更加大力地收購宮耀股份。

只是,他只能幫標,根本幫不到本。

宮子卿父子三人越來越依賴宮姝的茶,縱然莫妖嬈發現了不對勁,也晚了,她原本就憂思成疾,如今更是病上加病,憂上加憂。

就連宮凝回去了,也沒能讓她好起來。

翟墨遠每日都帶著方北凝去宮家看望那父子三人。

他說:“北凝,宮叔叔看著我長大,就如我的父親,宮旭宮莫與我一起長大,就像我的哥哥們,那你嫁給我了,他們也算是你的父親與哥哥,所以多看看他們,不要忘了他們。”

看著他們生命將盡的模樣,方北凝心裏十分難受。

到底要不要救一救他們?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挖了個不好填的坑,沒把自己坑死。

好不容易更完,若是填得不好,請見諒,嚶嚶嚶~

☆、149:你不是我女兒(9)

如果不是看見那兩本相簿,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,某一個時刻,方北凝會悔恨自己當初作下的決定。

那天,翟墨遠依照往常帶她去宮宅探望宮家父子三人,回來的路上,他又說了那樣的話,諸如‘宮子卿像父親,宮莫宮旭如哥哥’一類的話,方北凝終於問出早就想問的一個問題。

“翟墨遠,你一直跟我強調這個什麽意思?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?”

翟墨遠開著車,心下略一思索,宮家三父子已經油盡燈枯,在這時候說出實情,除了給方北凝添些煩惱與生離死別之苦,恐怕也沒什麽好處。

倒不如就維持現狀,她有愛她的父母,宮家那邊也還有一個宮凝,也算是完滿的。

“沒什麽,只是宮莫與宮旭還這麽年輕,宮叔叔也正值壯年,我心裏很不是滋味,說話可能就絮叨了點,你別在意。”

本來方北凝就覺得心下有些些愧疚,他這麽一說,她就更加心虛。

明明她是能救他們的……

但是,她要付出的代價真的是太大了,她……

“翟墨遠,你說,假如我……”方北凝欲言又止,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。

“怎麽了?”翟墨遠等紅燈的空兒,轉頭看著她,等著她後面的話。

方北凝搖了搖頭,“沒什麽。”

翟墨遠也不在意她說話說半截,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,紅燈變綠燈,他重新驅車上路。

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。

一進客廳,方信軍與蘇婉居然都在。

他們很少這麽晚來找他們。

“爸、媽,你們怎麽來了?有什麽事嗎?”方北凝走到他們身邊坐下。

“呃……沒事,我們就是睡不著來看看你們。”蘇婉僵硬地笑了笑,清了兩下嗓子,又道:“那個……我聽小胡說宮家出事了?”

他們雖然住在帝都,但是平時不怎麽出門也不看報,消息自然比較閉塞,若不是無意間聽家裏的小傭人小胡與小水閑聊,他們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才知道。

“是出事了。”方北凝如實回答,這事整個帝都都知道,不是什麽秘密。

“那宮家的男主人與兩個兒子真的得了怪病要死了?”

宮家三父子得了發作時會抽搐的怪病,壽命將盡,也不知道誰將此事傳了出去,雖然是有人信有人不信,但是對宮耀的影響絕對是致命的。

已經有人開始著手收購宮耀。

說到‘要死了’三個字,方北凝心底無端地一疼,很短促的一瞬,她並未在意,只是點點頭,算是確定了蘇婉的話。

蘇婉與方信軍對視一眼,沈默一陣,蘇婉又道:“凝凝,我聽說那宮子卿與墨遠的父親是至交好友,是墨遠的長輩,如今你嫁給了墨遠,那他也就是你的長輩了,等到……那時候你也去給他戴個孝,磕幾個響頭,明白嗎?”

“我知道,到時候我肯定是要去吊唁的,可是戴孝……還輪不到我吧?”方凝疑惑地看著蘇婉,“媽,你說這話好奇怪。”

最近怎麽感覺所有人都很奇怪,好似都有事瞞著她一樣。

“爸媽,老實說,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?”

“沒有沒有,當然沒有。”蘇婉起身,慌慌張張地道:“天色也很晚了,你們早些睡,我們也要回去睡覺了。”

她說完腳下生輪一般,拽著方信軍走得飛快。

翟墨遠看著兩人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

看樣子,方北凝的母親是知道方北凝的身份的,就是不知道是十六年前就知道,還是現在才知道。

“翟墨遠,你看什麽呢?”方北凝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,為什麽她感覺最近所有人都怪怪的?

“沒、沒什麽。”翟墨遠回神,順勢抓住眼前的小手,神色認真地道:“你確實應該……”

“應該什麽?”說話說一半真的很討厭。

“你應該洗澡睡覺了,走,上樓。”

方北凝洗完澡出來的時候,翟墨遠正在臥室的陽臺上靠著欄桿吸煙,煙頭明明滅滅,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感,似乎在說明主人此刻心情很糟糕。

方北凝想,應該是很糟糕的吧。

宮子卿父子三人與他的親人也沒什麽區別,他心裏肯定是不好受的。

方北凝心裏又開始猶豫。

救那三個人,付出的代價……

“翟墨遠……”她走過去,從後面抱住他,“翟墨遠,如果我有救他們的辦法,卻因為舍不得付出一點代價,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自私了?”

翟墨遠寬闊的背一僵,緩緩問道:“代價很大嗎?”

方北凝的耳朵緊貼著他的背,聽見他的聲音從胸腔傳來,渾如洪鐘。

“對我來說很大。”

“別人能夠替代嗎?”翟墨遠問道:“就是讓別人代你付出代價,能嗎?”

“當然不能,那份代價,只有我有,別人可沒有,你以為人人都能像我一樣從一千年以後……”

“呃……”方北凝及時卡住,“那啥,我是說,總之只有我有。”

翟墨遠像是什麽都沒發覺一般,緩緩轉身,將她摟進懷裏,道:“那我支持你的選擇。”

人性本自私,與別人相比,他更看重方北凝。

此時他忽然有些慶幸,沒有說出她與宮家的關系,不然依她的性子,若知道宮家三父子是她的親人,她恐怕會什麽都不顧去救人。

方北凝將臉埋在他胸口,輕輕地‘嗯’了一聲。

現在雖然已經是春末,但夜裏還是有些涼意。

兩人很快回臥室,翟墨遠進浴室洗澡。

方北凝躺在柔軟的大床上,看著頭頂的水晶吊燈發呆。

她忽然想起方南昇,雖然有可能他不是她的親哥哥,但若是他遇到這種事,她會不會救呢?

會的吧。

方北凝在心裏回答自己,如果是方南昇,她會救的。

那宮家的……

可是那代價……

“啊!”方北凝低吼一聲坐起身,糾結死了!

她下床,走到化妝臺前坐下,化妝鏡裏的她也是一臉的糾結。

忽然想到前世,她也總是遇到左右難抉擇的時候,君猊就教她,如果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,就把兩個選擇都寫在紙上,然後讓老天來決定該走哪條路。

事實證明,這樣的做法雖然幼稚荒唐了一點,但卻是個省腦細胞的法子。

方北凝想著,打開化妝臺下面的抽屜,她之前在裏面放過筆和便簽本。

抽屜一打開,她的視線最先被一本蒙著一層淡塵的相簿吸引過去。

這本相簿與方南昇送給她的那本胡亂疊放著,

方北凝確定不是自己的,那就是翟墨遠的了。

不知道會不會有翟墨遠小時候的照片。

在好奇心的驅使下,她將相簿打開,入眼的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,抱著個繈褓裏的嬰孩的照片。

往後翻,是這個小男孩一點點長大的照片,那個繈褓裏的也慢慢長大,還是個女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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